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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史进裹挟着郑屠又再次进入了房间,过了好一会儿两人才出来。

只是原本束缚着郑屠双手的麻绳也已经被刀割开,史进将短刀扔在地上,一旁的兵丁蜂拥而上将他制住。

鲁达有些诧异的看着郑屠,“你和他讲了些什么?”

“卿本佳人,奈何为贼!”

鲁达反复咀嚼着郑屠的话,神情有些复杂,“吾本良人,奈何做贼?”

“提辖可知,贼人尚能言己无辜,然其逞一时之勇,所受之苦复加百姓,何其无辜!”

“哈哈~你这人到让洒家有些瞧不明白了!”

“看清一个人是需要时间的,提辖若是有空可以去我那勾栏坐坐!”

“等洒家忙完手头的事情便去寻你吃酒!”史大郎的名号鲁达多有耳闻,他实在想不通一个铮铮的好汉一下就沦为了阶下囚。

所谓英雄惜英雄,还是得想办法搭救史大郎,至少不让他在狱中多受折磨。

而今日看这郑屠,坊间的传言也是言过其实,好在他家娘子无恙,只是受了些惊吓。

郑屠看着鲁达远去的背影,这样的人爱憎分明、有情有义,做朋友最适合不过了,就是脾气太过直爽,一般的人不容易接受。

再说马秀兰那边情绪也渐渐平稳下来,配合着郑屠一块儿收拾院子,大队人马的光临造成家里一片狼藉。

“春兰你过来一下!”

“大官人,什么事!”春兰放下手中的扫帚,有些不情愿的跑了过来。

原身对春兰垂涎已久,碍于马秀兰的约束,也只能过过嘴瘾。

“这里是一贯钱,今天主母能够平安也有你的一份功劳。”郑屠从怀里掏出一贯钱递给了春兰。

“大官人这钱我不能要,夫人平日里对我很好,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春兰往后退了一步,不敢伸手去接那钱。

“春兰,你就收下吧!”马秀兰听到这边有动静,也急忙凑了过来。

可能是郑屠先前留下的印象太深刻,春兰是死活不收,最后还是马秀兰替她接过,“算了钱不算多,还是我替她先收着吧,等她嫁人的时候我在添些嫁妆!”

“也是,等些时候从我那几个徒弟中看看有没有相中的!”

“咋的,心里不再惦记啦!”

“哈哈哈,我啥样的人娘子不知道?我能惦记啥!”

“你是啥人?泼皮!有贼心没贼胆!”

“娘子说的是!”

郑屠这几个月的变化很大,相比之前靠谱许多,虽然不怎么归家但也不在外面瞎搞了。

只是在马秀兰的心里,觉得两个人越来越疏远。郑屠越来越像个男人,却越来越不像自己的男人。

“哎!”

“怎么了,娘子!”

“没什么,只是想问你晚上留家里吃饭么!”

“这才吃朝食没多久,勾栏晚上有个新的玩意儿,我要过去督促一下!”

“那你是不回来吃了吧!”

“嗯!”

“好!”

“晚上勾栏那边开新书,我留了座,你和春兰一块儿去看吧!”

两人默契的都不再搭话茬,郑屠将门槛重新整了下,先前整个一块儿被人踩了塌下去。

忙完了手中的活,郑屠便离开家赶去勾栏,他现在的主要目的就是赚钱,有了钱才能去实践他心中的一些想法。

郑屠回到勾栏的时候,金二还在研究《白蛇传》的话本。

“怎么样,晚上的试演没有问题吧!”

“大官人你要让我说两军交战、江湖恩仇这些都没有问题,但这男女之情却不知从何下口!”金二有些难为情又有些期待的看着郑屠。

“你这老家伙!女儿都这么大了,还跟我说不会男女之情!”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可怜我那死去的老婆子喽!”金二说着说着就哭起来了。

“好了,你还会东坡先生的词,怎么说到这些事就跟女人一样哭哭啼啼的!”

“大官人见笑了,人年纪大了喜欢念旧!”金二抹了抹眼角的泪,赔笑道。

“不是我不近人情,只是到了台上可不能哭,你得想办法让台下坐着的人哭!”

“不过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翠莲那边说的怎么样了!”

“翠莲那边学的也差不多了,只是她之前没有上台说过,我怕她到时怯场再坏了大官人的事!”

“操千曲而后晓声,不上台练练永远开不了嗓子!你把她喊过来,我们在对对书!”

“大官人,夫人无恙了吧!”金翠莲跟着金二来到了屋子,相处时间久了对郑屠也不怎么惧怕了,再加上郑屠身型瘦了下来,胡子也刮了干净。英俊虽然是不搭边,但至少看起来不像之前那么油腻。

接触久了,倒也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至于一个杀猪的怎么又会写书,又会编曲又会唱,这就不是她考虑的了,管他是杀猪还是做啥,只要不霍霍她们父女俩就行。

郑屠现在做的事,在外人眼里都只是托这些伶人的本事,但在身边人的眼里这是瞒不住的,而这一切有很难合理的解释。

只能推说自己挨了马秀兰那一棍,昏迷中见到了神仙,醒来脑子里便多了许许多多奇怪的东西。

金翠莲不仅仅是唱曲好,说评书也是清新空灵极富感染力。白蛇传是群口评书,所以对她的要求也很高,既要注意音乐的节奏,又要不时得给金二搭词。

《白素贞》今晚能不能说好,郑屠心里也没有底。所以又另外编排了一个小品揽揽人气,勾栏全体伶人包括郑屠都参与了进来。

小品的剧本很简单,就是鲁达拳打镇关西的复刻版,只不过现实当中的郑屠没有被打死。

几个主要演员都算是本色出演,所以演起来也比较好搭戏,也就顺顺当当的排入了今晚的节目当中。

两个新节目都被安排在了酉时,第一场结束后,有离开的也有留下继续听得,一般都是些买了联票的观众。

鲁达是酉时过来的,在熟客的介绍下,排队购票入座。他并没有惊动郑屠,因为他想实地观察下郑屠是个什么样的人。

等到男席的观众都入座后,被木板隔开的另一边又传来女子说话的声音。

“怎么?还有女客来这听书!”

“是的啊,要不然说奸商的,还想骗咱们的女人来花钱!”

“也不知道隔壁有没有未出阁的佳人!”

“别想了!那杀猪的家伙,早就将她们的出入场和咱分开了!”

“嘘!快开始了,对了,今天老金讲新书了!”

“是么!我怎么不知道!”

“你没有看到门口挂的牌子么,待会儿你自己听吧!别说了,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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