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末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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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此时的这个世界,我没来得及向马莉告白,我们就听到理子的惨叫。

“玛丽大人!”

我和马莉惊讶地望向理子。本该面无表情,时刻保持冷静的玛迪克,居然如此惨叫,真是异样的光景。不只是我们,整座露天花园里的人都一直盯着理子看。

“玛丽大人啊!”

理子一边大叫,一边快步冲刺,跳过屋顶的栅栏。

这次轮到周围的客人惊声大叫,他们大概以为理子要跳楼自杀吧。理子的身影就此消失,我与马莉跑到阿震的身边。

“到底怎么回事?”

一脸茫然的阿震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肯定是玛丽发生了什么事。

今天早上,理子曾说与玛丽之间的联系,仅止于传递情绪波动与单纯的指令,从刚刚理子的反应来看,肯定是接收到非常强烈的情绪,一定发生大事了!

“马莉,抱歉,看来美子无法再守护你了。”

“诶?”

在马莉提出疑问之前,美子先回答:“计划失败了。”

我明白了。

“失败?这样啊,我。”

“马莉。”

我看着马莉,她尽可能不让他发现内心的动摇,但还是瞒不住。

“怎么会?”

看来我也发现了。即使如此,马莉还是尽可能冷静地说:

“阿真,你冷静地听我说。”

果然还是不行,声音就是忍不住颤抖。但马莉还是凝视着我说:

“抱歉,阿真,我好像快死了。”

情绪激动的我只是紧紧地抱着马莉的肩膀。

“阿真,没关系的,后续的事就交给美子吧。”

“怎么会没关系!”

马莉已将全部的心意都传给美子了,她一定能替自己守护阿真。美子具有这样的力量,跟自己不一样。

“啊,没想到还是不能在一起。”

马莉将脸埋进我的胸口,我发现马莉的体温不断下降。

“马莉,我。”

不行了。“怎么办,我还是很害怕啊。”

马莉最终还是藏不住自己的软弱,抬起头望着我的脸。

“阿真,救我。”

最后,马莉还是求救了。这句话已经让我感到马莉的痛苦与悲伤了。

下个瞬间,马莉的生命结束了。失去意识前听到我大喊马莉的名字,却没能听到最后。啊,真的好希望,能一直守护着你啊。

俗话说,地上一日,天上一年,等我回过神来时,理子发现自己站在如高塔般耸立的演讲台上。没错,是公居的演讲台。理子俯视着身穿白色和服的自己,这副身体的视线前方是万头攒动的群众。理子想起来了,理子成为公女了。

那天利用平行世界扩充机返回公国的理子朝着公居狂奔,但理子心里明白,已经赶不上了。因为理子发现与玛丽大人的缔结越来越弱,本该同步的意识也逐渐削弱。尽管理子极速飞奔,还是无法在玛丽大人的气息消失前赶到。

“玛丽大人!”

理子冲进玛丽大人的房间后,发现整个房间被夕阳照成红色,而房间中央的玛丽大人被来自四面八方的剑贯穿身体,白色和服也染成暗红色。公卿的士兵象是用手中的剑撑起名为公女的人偶。玛丽大人持续失血,与理子的缔结也越来越弱,恐怕马莉也将丧命。

“这么一来,一切都结束了。”

其中一位公卿严肃地说出这句话,下个瞬间就一剑砍下玛丽大人的头。缔结强制中断了,感觉就象是思考被剥夺,身体想动却动弹不得,眼睛与耳朵就像幽暗的排水口般,无意义地吸收周遭的状况,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某位公卿望向我。

“这是玛丽留下的人偶吗?”

公卿的声音在理子的耳畔响起。

“真是太巧了,后继者的人偶就用这个吧。”

另一个公卿说:“就用这个,匡正秩序吧。”

“匡正新领土的秩序!”

公卿的声音交织成轰然巨响,在理子放空的脑里震动回响。回过神来,理子也开始大喊。

“建立新的秩序!”

引导市民、守护秩序,这句话自然地浮现在理子的脑海里。理子高声大喊:“我乃公女理子,即日起,继承前公女玛丽的玉座。”

高挂在公居高墙的巨幅玛丽肖像,瞬间被换成理子的肖像,那张清秀却面无表情的脸,仰望的群众们异口同声地欢呼。

“各位子民需时时崇拜我、敬爱我,不容片刻或忘。”

市民那歇斯底里的欢呼声已接近怒吼,此时,雷声就像呼应这股欢呼声般响彻灰暗天际。

理子无情地环顾着群众,无法从群众的表情或声音得到任何感动,只能听从脑中的声音驱动身体。转身抛下群众的理子走进起居室,坐上玉座,脑中不断响起公卿的那句话。

“这个身体非常有趣啊!”

“能体现我们的共同意志。”

“这是最理想的人选啊。”

“真是好孩子啊,理子。”

公卿那充满奸笑的声音不断在耳边响起。理子正与所有公卿缔结,空虚的声音充斥着整个脑海,理子的意志也渐渐坠入虚无。自己是谁?

见到马莉殒命,我全身僵硬,只能不住地大吼马莉的名字,直至声嘶力竭、无力站立。周围的人见状叫了救护车后,警察也赶到现场,准备搬运马莉的遗体。阿震只能拉着动弹不得的美子,躲进与人群略有距离的自动贩卖机后方。若被警察发现阿震与我长得一样,没有身份证明之外,身边还有人型兵器,想必会惹出更多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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