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点钟，一个长相甜美的护士推着小车进来，给向南挂上了两瓶消炎的盐水。
向南本想搭几句讪，看能不能要个扣扣号什么的。他看了看旁边的向北，终究没好意思开口。
目送着护士小姐姐婀娜多姿的背影，向南暗自苦笑。两世为人的他，还是没办法改掉脸皮薄的毛病。
胖子经常调侃他说：“向南，你他妈就是一闷骚，有色心没色胆。”
护士小姐姐刚走没多久，任雪提着一篮水果走了进来。
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中年男人。中年男人长着一张棱角分明的国字脸，穿着一身警服，给人一种威严的感觉。
“你好，我是任康平，任雪的爸爸，谢谢你救了我女儿。”
中年男人几个正步走到向南床头，吓得向北赶忙起身靠边。
“任叔叔好，我叫向南。”向南靠在床头，面带微笑，很自然地说。
“向南是吧，小伙子很不错。我还要去上班，就不打扰你休息了，等你出院了，我们一家人再好好感谢你。”
任康平毫不拖泥带水，说完就直接转身走了出去。
“任叔叔慢走！”
“向南……”
任雪还是穿着一条白色的裙子，胳膊上还能看到几处擦伤的痕迹。她把果篮放在床头的桌子上，有些不好意思。
昨天晚上，在云水新闻上看到监控拍下的画面，至今心有余悸。如果没有向南，她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站在这里。
“你没事吧？”向南看着青春可爱的任雪，有种初恋般的感觉。
“我没事儿。”
“没事就好……”向南看着任雪身后的向北，怎么看怎么多余。“向北，你先去吃早饭吧。”
“哥，我不饿。”
“我觉得你应该饿了。”向南一本正经地说。
“我真不饿。”
“我说你饿了，就饿了，快去！”向南心说，你这小子怎么就没点儿眼力劲儿呢。
“扑哧！”任雪看着向南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忍不住笑出声来。
“哎呀，好像真的有点饿了，那我先去吃早饭了。”这么明显了，向北怎么可能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看着向北傻乎乎地往外跑，又看了抿嘴偷笑的任雪，向南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倒不是因为尴尬，而是觉得有趣。
“你坐啊。”
任雪像个听话的孩子一样，乖乖地在凳子上坐下来。
“你要不要吃水果？”
向南点了点头。
“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每样都买了点儿——苹果、葡萄、香蕉……你想吃什么？”
“香蕉吧。”
“我也喜欢吃香蕉，嘻嘻~”
任雪一边说着，一边从果篮里挑了一根又粗又长的香蕉，然后把剥了四分之三的香蕉递到向南手中。
向南咬了一大口，觉得有些梗，难以下咽。
“你，考得怎么样？”任雪小心翼翼地问。
“一般般吧，可能……”向南说到这里，故意停了下来。
“可能什么啊？”任雪有些着急。
“……可能是理科状元。”
英语考试基本上是正常发挥。向南估了一下分，不出意外的话，云水县这一届的理科状元肯定就是他了。
“哎呀，不一次把话说完，害得我还担心你考得不好。”
一起经历过生死，两个人的关系似乎亲近了不少。
“逗你玩呢，傻不傻。文科班那些学生得有多笨啊，这都能让你每次考试得第一名。”
“你才傻呢。我很聪明的好不好，就算我读理科，也能考第一——”任雪突然想起高一没分科的时候，自己每次都是第二名，而第一名正是眼前这个坏家伙，又不服气地说，“哼，至少也是第二名。”
任雪可爱的样子，让向南想起了《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女孩儿》中的沈佳宜。
当年他和林晓妍看电影的时候，林晓妍曾问过他：
“向南，你们男人心中是不是都有一个沈佳宜？”
向南否认说自己高中就是个书呆子，没想过这些事情。
其实，那一刻，他想到了任雪。
进校的时候，他是第一名，任雪是第二名。文理分科前的每次月考，他和任雪都是一个考室。他是一号座位，任雪是二号座位，中间只隔了一张桌子。
可惜的是，直到高中毕业，两个人无数次擦肩而过，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话。
“你干嘛一直看我？”
任雪看着向南的眼睛，心跳有些加快，有些不知所措，圆润的脸蛋上不知不觉地升起一抹红晕。
“你长得像一个人。”
“谁呀？”
“沈佳宜。”
“沈佳宜是谁？”
“一个漂亮的女孩儿。”
“哦。”任雪嘟着嘴，脸上写满了失落，水灵灵的大眼睛也暗了下去。
“傻不傻，逗你玩呢。”
“真的？”
“嗯。”向南点点头。
“那你刚才看着我干嘛？”
“因为你好看啊。”
“你又逗我。”任雪有些娇羞地低下了头。
“这回是认真的。”
“嘻嘻~”任雪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重新焕发出光芒。
“你打算报考哪个学校？”
“不知道，等成绩出来再说吧？”这个问题有些复杂，向南打算空了再慢慢思考。
“切，刚刚还说自己是理科状元吗？”
“我说过吗？”
“你刚才明明就说过！”
“我随口一说，你就信啦？”
“我当然相信啊。”任雪理所当然地说。
“那我要说我是市理科状元，你也信啊？”
“我也信。”
“好吧，你赢了。”
“告诉你一个秘密——”任雪下意识地把身体朝向南这边倾了倾，向南也下意识地把身体靠了过去。“高一第一次月考成绩出来，你是第一名，我是第二名。当时我下定决心要超过你。可是不管我多么努力，下次考试你都是第一名。气死我了，然后……”
“然后？”
“然后文理分科的时候，我偷偷地找你们班主任打听。余老师告诉我你要读理科，我果断地选择了文科。”
“再然后呢？”
“再然后我就考第一了。”
“就这？”
这特么算什么秘密！
向南还以为任雪要爆料点儿三围，或者说内衣颜色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