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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沧海市是一座临海的北方城市,位于中国所有北方城市的最南端。

南方的湿热到了此处会变得清朗、北方的严寒到了这里会变得温和;过分婉约的在这里便带了一点粗犷、过于暴烈的在这里便揉进了一点平和。

由于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靠海宜居的城市特性,沧海市虽不是所在省的“行政省会”,却有“经济省会”之称,省内知名企业、名流富商多半聚集于此。

这些社会经济推动者的云集又进一步推动了沧海市经济的发展,同时催生了许多新兴行业,比如“商业安保业”就在近年悄然出现,并且迅速低调激增。

行业的兴起自然带来了从业人员的增多,“专业保镖”已不再只是出现于影视剧作品中的虚构人物。

此时走在小区人行路上的纪浩然就是一个专业保镖。

夜已深,小区内很安静,只有他的脚步声响起。

脚步很重,步子的跨度很大、频率很快,显示出此时的他很急切。

对于“回家”的急切。

纪浩然已经有七天没回家了,也有七天没睡到自己的床上,而且这七天里,他就没踏踏实实地睡过一觉。

因为他此次保护的目标是“周公子”。

周公子在沧海市很有名,周公子是“熏酱大王”周荣富的儿子。周荣富的“熏酱店”在全国都有联锁,企业做的不小。

但也只是不小而已,在沧海市和周荣富一样的企业家多如牛毛。

所以周公子的“出名”不是因为他的父亲,也不是因为“周家熏酱”,周公子的出名是因为他自己,他是沧海市最有名的“花花公子”。

很多公子都会很“花”,但却没有人像周公子一样花得光明磊落、花得全无顾忌、花得没有底线,花得浑然天成,花得把“花”这个字完全溶入他的身体、他的精神、他的内心与他的生活。

娱乐圈里大他一轮的成名女星、音乐学院未成年的女学生、车展上的车模、网络上装清纯或扮妩媚的网红、派对上聚会上“混圈儿”的美女、常去的会所俱乐部饭店酒吧的服务员……只要入了他的眼,就都会被变成他的“花儿”。

周公子“摘花采花养花”其实也不完全是因为那些“花”好看,有时候是一时兴起,有时候是因为一些连他自己都不太清楚的莫名其妙的感觉,他自己称这种感觉为“激情”。

比如这次他追求沧海电台一个新晋小主播的激情就很高涨,竟然创下了他数年来持续时间最长、投入精力财力最多的纪录,而且在这个过程中他竟然表现出了从未有过的专注——没有去招惹别的女人。

其实那个小主播的长相也并不是特别漂亮、声音也不是特别吸引,支持了他“长期而专注”的原因只有一个,那个小主播是“宏伟地产集团”二公子赵琛的女朋友。

为此赵琛找周公子谈了两次,要求周公子停止对其女友的骚扰,可那之后周公子反倒变本加厉起来。因为赵琛用的两个词他很不喜欢,一个是“要求”而不是“请求”,另外一个是“骚扰”,这个词令周公子更加恼火。

周公子的恼火引起了赵琛的怒火,于是他找人给了周公子一点警示。

本土开发商进行“拆迁”应对“刁钻客户”过程中积累下的某方面的强劲资源当然不是一个靠买熏猪蹄起家的“熏酱世家”可以比拟的,于是周公子在被一群面相凶狠、行踪鬼祟的壮汉跟踪了两日后,找到了业界最有名的“锐德防务”,并且指名要该公司最有名的“黑豹组长”来亲自保护自己。

按纪浩然本人的意愿他是不想接这一单的,倒不是因为他对周公子的人品有多不耻,客户就是客户,对于客户的道德、人品甚至他是否有违法行为身为保镖都不应予以理会,那是社会或司法机关要去考虑的事。保镖的任务就是保护客户安全,这一点和律师有些相似。

纪浩然是觉得让自己去保护周公子实在有些大材小用,赵琛家里只是开发商又不是黑社会,他能给周公子的教训最多也不过是让人把周公子拖到街角打上几拳踢上几脚,总不会为了点争风吃醋的小事真弄出人命来。

可是他却不得不接,因为周公子出得起请他的价钱。纪浩然现在所在的“锐德防务”是一家商业民营安保公司,而所谓的“商业”就是出钱的客户说的算,所谓的“民营”则是给他出工钱的“老板”说得算。

于是有“黑豹”之称的纪浩然只好跟在周公子身后,陪着这位夜生活极为丰富的公子哥儿灯红酒绿、夜夜笙歌,像一只跟在他身后的“黑狗”……

这样想着,走到房门口的纪浩然唇边升起一丝淡笑,嘲讽的淡笑。

而他打开房门后,那笑意加深,其中的嘲讽意味也变得更浓。

真的有人觉得“黑豹”已经变成“黑狗”了么?

竟然有人潜入了他的房子,就在门后,与他极近的距离,而且那人并没有刻意隐藏呼吸。纪浩然甚至能感觉到那人呼出的气息,就打在他和后颈上。

纪浩然眼中的嘲色更冷,就算他现在真的变成了一只狗,那他也是最凶最狠的那一只!

纪浩然没有回头,他的整个身体却猛地向后冲去,他将全身力量集中于肘,向后猛地一击。

对方的呼吸在他颈项处,对方的身材要比他矮,他的手肘,正对着对方的胸腹,人体最软弱之处。

没有声音、没有先兆,力量与速度就像一只出击的猎豹。

一击必中,中者必伤。

那人无声无息地潜入他的房间、那人隐身于房门后、那人绝不是正常的访客,实际上纪浩然在沧海没有亲友,没有人来探访他,更不会有人以这种方式来探访。

这个忽然出现的人,让纪浩然感到了威胁与危险,而面对威胁与危险,他的办法就是把它们解决掉。

打倒对手,让对方完全失去战斗力,是解决掉威胁与危险的最简洁的方法。

这是多年前某个人教给他的道理。

纪浩然十分尊敬信任的一个人。

所以,无论现在身后的人是谁,既然你不问自入,那我也就不问先打,打倒再问,问你到底来干什么。

纪浩然对这“必中”的一击很有把握,可事实上,这一击却没有中。

他的肘没有打到对方的胸腹,因为那里有一只手,仿佛早算好了他出肘的力度、方位与轨迹,所以早早地,就在那儿等着他。

那只手托住他的肘,那手不大,而且很绵软,可是他却挣不脱。

纪浩然拧身,出左拳,以极诡异的角度击向那人的颈骨。

然后,他遇到了另一只手,背后那人的左手。

那手很纤细,包不住他的拳头,只攥住他的手腕。

纪浩然黝黑的皮肤上,像开着一朵纤白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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