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末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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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那是三个女高中生。我看到一个神情张扬,绑着高马尾的一个女孩走在最前面,她一边兴奋地和其他人说些什么,一边打开了我和戚允之刚刚进去的那间宿舍的门。

等她们全都进去以后,我和戚允之偷摸着出来,我决定轻靠在宿舍门上窃听,而戚允之在外放风。听到我的安排,戚允之挑了挑眉,倒是没有反对。好在最后一个人没有将门关死,留了一条小缝。

“梦梦,你说那个小狐狸精这次还能折腾得起来吗?”我听到宿舍里传来一个带着咬牙切齿怨恨的声音。“哎呀,雪姐你就放心吧,包在我身上!学校论坛上挂了她三天三夜,一定能让她彻底发烂发臭!”一个女生轻蔑地笑了一声。

剩下一个人也在附和着她们的计策,三人一边讨论一边放肆地笑,甚至有很多内容异常狠毒。这哪里是普通的校园暴力!分明就是网暴!我的心都被揪到一块了,当年的受害者该是经历了怎么样的绝望啊!很快,宿舍里就没人再说话了,应该是各忙各的去了。

我直起身子把情况简单地和戚允之说了一遍后,他轻声对我说:“去楼下看看。”我这才意识到,这是过去,这里还是一所正常的学校,应该没有那么多生死危机。

只是此时的我依旧没有意识到这所学校根本就不正常。

我们轻而易举地下了楼。原本我还担心楼梯会有问题,但是碍于有队友在场,不方便滑下去,就还是一边警惕着一边老老实实地走楼梯了。

来到了一楼,我愕然地发现,这里居然没有教室。只有汇集了无数学生的小广场,似乎小广场中央有什么事情发生。

我和戚允之在人群中挤来挤去,想要到最前面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被我们挤倒的学生抱怨了几句,倒也没有引起多大的乱子。来到前方我才看到这里是学校的公告栏,上面贴着十几张日记,我粗略地扫了一眼,像是一个青春少女的暗恋日记。

日记末尾处的署名被人恶意用红圈圈了出来——安晴。看来这也是校园暴力的一环。我听到周围同学的议论纷纷,才知道安晴的暗恋对象竟是校草,而她本人是个相貌平平无奇,由于自卑,整个人状态每天都是气息萎靡的出现在大家眼里。

所以不少同学都是咒骂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年少的人或许根本不知道出口可以伤人,一个个脸上都是一副正义的神情。

“欸!这个安晴是不是论坛上被曝出被包养的那个安晴?!”我听到人群中突然响起一道假装刻意惊讶的询问声。我寻找声音的来源,果然是刚刚那间宿舍里的其中一人。

闻言,我看到不少学生掏出手机,然后更加义愤填膺地在底下评论,说安晴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等等等,不堪入耳的话纷至沓来。

就在我气愤不已想要替他们爸妈管教一下这些熊孩子时,几名老师来了。他们驱赶了在这里胡闹的学生们,然后撕下了公告栏上的日记。

但是我听到他们在端详日记的时候,嘴里分明说着:花样年华,非要自甘堕落!年纪轻轻,不注重学业,竟到处惹是生非!这所学校的老师竟如此的不顾流言之危,以个人主观臆断一个女学生的清白吗?!

越想越气,这所学校里恐怕没有一个清楚明白的人了。我要回到宿舍去找那三个女学生算账!

意外的是,戚允之拦住了我。我疑惑地对他说:“沙漏让我们回到过去,不就是为了给安晴出口恶气,然后替她澄清吗?直接把那三个舍友抓来,不愿意就收拾一顿!这样狠心肠的人,不亏!”

“你以为,我们真的回到了过去吗?”戚允之严肃地看着我说道,“安晴自始自终都只是活在别人的言语中,你有真的看到过她的样子吗?甚至你有想过为什么学校只是一栋楼吗?宿舍和教室为什么放在一起吗?”

戚允之的话语连环击中我的心,是啊,我怎么就这么轻易的被煽动了情绪呢……这游戏处处是坑的设定我怎么忘了,奇怪,自从我中了幻境之后,警惕性好像就弱了很多。

“好,那我不冲动了,就回到宿舍去再看看那三个舍友有没有还做了什么。”想了想,我冷静地对他说。

等我回到宿舍时,却发现,宿舍门大开,而没有一个人。不是上课时间,人能去哪?

一直在走廊的戚允之像是发现了什么,朝我招招手,我好奇地走了过去,却看到楼下又聚集起了一堆人。老师、学生,甚至…还有消防员和救护车!

而他们无一例外都在以一个诡异的角度仰着头,那角度早就超过了一般正常人可以仰头的角度,更奇怪的是,人群静悄悄的没有人说话,就是每个人都在直勾勾的看着上面。

我尽量忽略掉这份诡异,顺着他们的眼神往上看。

这栋楼的楼顶处站着一个身穿白裙的女孩,原本我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一身白裙,但是她似乎感觉到我们的视线之后,竟微微偏头,露出了她的面容!她长着点点雀斑,也不算很白,此时她正在阴恻恻地看着我俩,露出一个难以莫测的笑容。

这感觉,就像是一头狮子在向发现它的猎物打招呼,眼神对视的一瞬间,一股冷气直逼我的天灵盖。

我吓得缩回了头,没想到的是,下一秒,我眼前只闪过一片白色,我还没反应过来,等到一声“咚!”之后,我才意识到,这女孩跳楼了!

随之而来的是楼底下的人的头唰唰的变化了角度,朝着我和戚允之看来!他们的眼神里充满着渴望,以及闪动着嗜血的兴奋,似乎是想立即扑上来将我们撕碎!

我当下就吓得后退几步。忽然,一个空灵美好的声音响起:“果然,多少次都是这样的结果呢~嗤嗤嗤嗤—你们也留下来陪我吧!!!”说到最后,整栋楼都在回响着最后几个字,刺耳尖锐到让人耳膜不舒服,然后这声音陡然消失的顷刻间,我就看到楼下的人迅速朝楼上涌来!

“这栋楼!安晴幻化成了这栋楼!这里不是学校,而是安晴的身体以及内心!所以一切的设施都是按照她的内心来幻化的!”一直没有动静的戚允之像是想通了什么一样突然出声。

戚允之的话点醒了我!难怪,这所学校的设施安排如此诡异,每个楼层的毁坏程度不一样,原来是怨恨程度不一样!

原来是安晴按照自己的内心把老师同学都安排在了不一样的地方,她的报复可能不止于毁了学校,而是要永远禁锢着他们!

要找到这栋楼里的生路可能就要找到安晴内心里的最后的柔软!思及至此,我想到了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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