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末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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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隔天,娇杏又提了食盒上门。却被小厮拦在门外,娇杏以为沈玄霄还在记恨昨日之事。在门口央求小厮让道放她进去,小厮纠缠不过,只得去请了管家来。管家告诉娇杏:“并非下人为难姑娘,执意阻扰姑娘进府,是因为府中主子回扬州省亲,大概要过了守岁(元日、元旦)才回的。”

娇杏嗔怪道:“那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我今日起大早,就为了这盅姜丝羊肉汤。”

小厮颠颠的凑到跟前,笑嘻嘻道:“姑娘,您瞧这么冷的天,都瓢雪花了,辛苦您提来了,再提回去怕是手要受冻,要不就赏了小的们吃?”

娇杏眼一横,啐了一口:“呸,你也配。”说罢叫采萍提了食盒上了马车回揽月阁去。

娇杏一走,小厮在她身后,颇为嫌恶也啐了一口:“什么东西,一贱籍娼妇,给几分脸面真当自己是主子了,有事求着就哥哥、哥哥叫的亲热,用不着了就不拿咱们当个人了。”

管家瞥了一眼小厮:“以后这种事,不用费周章叫我出来了,一律挡了出去就是。不说主子现不在府中,就算元日以后主子回府了,也是不招待她的。”

小厮点头答应。

…………

娇杏回到揽月阁,下马车发现地面已经积了薄薄的一层雪,踩下去白色的霜花又在脚底化成了雪水,怕湿了鞋袜的娇杏三步并作两步跑进了揽月阁。回了房吩咐采萍去厨房把羊汤热一热,既然送不出去,倒不如自己喝了滋补滋补。采萍端着盅就下楼了去了。

娇杏没在屋里坐上一会,香痕笑盈盈进屋来:“姐姐,我刚得了一些精巧的簪花,全是上等绢花和绒花,姐姐可得空?去我屋里坐一坐,选一选?这雪天戴这种簪花最是应景最是俏丽了,我已经备好了热酒,且屋里也烧了半天的炭火了,暖烘烘的,姐姐赏脸去看看?”

有热酒有暖炉还有上好的簪花,才寒透心的娇杏一听自然就来了兴致,起身就跟去了香痕屋里。她没有留意到,她前脚刚走,后脚她房间就溜了一个男人进去。

采萍则在厨房门口脚底打滑摔了一跤打翻了羊汤。慌然失措之际,有一丫鬟过来支招,让她从后院出去,从醉仙斋买盅羊汤回来就好。只要羊汤好喝,是不是娇杏姑娘自己炖的那盅又有什么要紧的呢。采萍一听觉得这主意甚好,忙从后院出门往醉仙斋去了。

…………

约莫一炷香时间(三、四十分钟),采萍从醉仙斋买了羊汤回来。推门进屋却不见娇杏,只觉屋里物件摆放的有些微凌乱,采萍以为是娇杏吃了闭门羹回来心里不爽快又在屋里乱翻东西了,放下羊汤又收拾起来。刚收拾好,就听到门口有说笑声,采萍迎了出去,原来是香痕送娇杏回来。香痕搀着娇杏笑道:“你家姑娘贪杯了,说我的甘蔗酒香醇甘甜,就全喝光了,现下酒劲发作怕是要醉的,你好生伺候着,可别着让她着凉了。”

采萍忙上前将娇杏扶过来,香痕又将一个匣子递给采萍:“这是你家姑娘选的簪花,你拿着,我就不进去了。这挑剩下的我还得给各位姐妹发一发。”

采萍又接过簪花道了谢。香痕转身离开了。采萍将娇杏扶到床上坐下来,给她脱鞋袜,采萍问:“姑娘怎么跑她那去了?今日这香痕怎么如此殷勤。”

娇杏鄙夷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能为什么事?还不是指着我日后多提点她。”

采萍连连称是。

…………

香痕左右张望一番进屋来,又忙掩上门问道:“怎么样?得手了?”

一男子从屏风后走出冲她点点头。

“没有人看见你从她屋里出来吧?”香痕又问。

男子摇头。

“那好,等晚一些时候,揽月阁的人多起来了,你大方走出去便是。不会有人留意你的。”香痕又说。

男子点了点头,走到桌前。香痕又端上来一壶酒:“主子已经启程回永州了,事情成败还未有定论,主子还是先去避避风头的好,万一不成,在永州还能得郭老爷庇护,你将这个交予王管家保管就好。”

男子饮下酒,点头答应。

…………

回扬州几日,扬州也开始下雪。沈玄霄在郭宅院内赏雪,身后一位端庄婉约的女子,手拿白貂绒披风走过来,将披风披在他肩头:“雪景可美?你看是洛阳的雪美还是扬州的雪美?”

沈玄霄回身将女子揽入怀中,将她围进披风里:“瑶儿,有你在的地方,雪才美。你若想看洛阳的雪,等你身子好点,过两日就是元日了,守岁一过咱们就一块去洛阳,你若想看冀北的雪,那我就陪着你去冀北。要知道,每一处的雪都有不同的姿态的。”

郭瑶在沈玄霄腰间掐一把:“不是我陪你回冀北吗?是你的父亲在冀北,又不是我父亲。”

沈玄霄握住郭瑶的双手,环住自己,目光殷切:“难道我的父亲不是你的父君吗?”

郭瑶害羞的低下头,甜蜜的笑着钻进沈玄霄怀里。

…………

用过晚饭后,书房内尘平将信呈给沈玄霄:“信是从京城来的,为了尽早送到主子手里,三个亲信属下日夜兼程,都倒了两三匹马。”

沈玄霄接过信件,边拆边问:“除开信件,可有带话?”

“有,所以他等在门外,听主子召见。”尘平答。

沈玄霄吩咐:“让他进来。”

整封信看下来,就是说行动成功了,也有意外发生,沈祥芸身受重伤,得了救治已经脱离危险了,且在救治中被诊出已有身孕,因救主有功,得太后封赏四品“勇义夫人”,忠王回洛阳之际,便是她进府之时。聘书不日将送达沈宅。忠王也将八抬大轿、凤冠霞帔迎沈祥芸进王府。

“刺客呢?”沈玄霄喜悦之余不免担忧。

“刺客被当场击杀了。”属下答。

沈玄霄心下一沉,只觉可惜了。

属下又继续说:“沈小姐说了,何云生虽有不力让她受了伤,可他击杀刺客终究是护主有功的,得了赏银,会与忠王及沈小姐一行一同回洛阳。”

沈玄霄听得有些莫名其妙,打断他道:“你……你……你从头到尾的说。”

属下答道:“事情是这样的,当夜何云生潜入府邸,却在忠王书房内遇到另一蒙面刺客,且刺客武功高强,杀心极重,来意明显就是刀刀直往忠王要害之处,何云生虽极力相抗,拼死才护住了忠王和沈小姐,他也受了重伤。沈小姐为保忠王无虞,挡了要害一剑。至于沈小姐是怎么保全的何云生属下就不得而知了。这得主子自己去问她了。”

沈玄霄松了一口气,无论如何,筹谋多时所幸终见结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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