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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秦冠身后还跟着那神兽狻猊,狻猊鼻子嗅了嗅,似乎是问道了同类的味道。便发出低沉的吼叫声。

院中同样的一声低吼响起,似是在回应。只见院中跑出一只狻猊。两只狻猊见面,开心的朝对方奔来。聚集后互相那头蹭着对方的身体,格外亲昵。

秦冠笑了起来,也开始往院中走。

来到厅中桌前,将手中东西放下,道:“今日我带来的是我们老秦的酒,给长孙兄台好好尝尝。不知长孙兄好不好酒啊?”

长孙朔朝沈念安轻声道:“你先去玩吧。”

念安点点头,蹦跳着跑出亭子。来到了两只狻猊身边,抓住长孙朔降伏狻猊的鬓毛,小腿一蹬竟然直接翻身,骑到了狻猊的身上。

狻猊也不怒,反而有几分高兴,抖了抖身子,便陪沈念安玩了起来。一个较弱小女孩和两只凶猛的神兽玩得是不亦乐乎。这画面当真是有意思的很。

“秦兄请坐。”长孙朔道。

秦冠看着两只狻猊和沈念安开心的玩耍,坐下道:“这小姑娘还真是古灵精怪。”

长孙朔也看向那边,点头道:“是啊。”

仆人送上碗筷,酒杯。

秦冠拿起那酒坛子倒了一杯。那小酒杯与这大坛的酒甚是不搭,便喊道:“来啊,拿两个大碗来。”

仆人赶紧又换大碗。

秦冠给长孙朔满上一碗,推到长孙朔跟前,道:“来,尝尝我们秦酒。”

长孙朔举起酒碗,还未至嘴边便有冲天的酒气,便说:“好大的酒气。”随后喝了一大口。

酒刚入口,长孙朔的脸色便难看起来。口中辛辣灼烧,犹如大江翻腾。强忍的咽下,瞬间咳嗽起来。这咳嗽倒不是肺疾,而是酒气从胸中冲出,忍不住的咳嗽。

秦冠在旁边豪爽的笑了起来,也给自己满上一碗,举起酒碗一饮而尽。因喝的太快,有不少酒洒到了衣服上。秦冠一抹嘴,发出舒爽的声音。

道:“喝我们秦酒啊,就得喝半碗洒半碗,突出的就一个豪爽。怎么样长孙兄,合不合你的胃口啊。”

长孙朔终于缓了过来,哈了哈气,道:“我从未喝过如此有力道的酒啊。真是烈酒啊。这酒叫什么名字?”

秦冠道:“这酒叫西凤酒,我们秦地独有的酒。”

长孙朔点头称赞道:“秦酒如秦人,性烈如火,果不其然啊。”

秦冠豪迈一笑,伸手撕开几个油纸包,摊到桌面上。全是白花花的,煮熟的羊肉。

“来,再尝尝我们秦地的羊肉。秦酒配羊肉才是绝配啊。”秦冠指着羊肉说道。

长孙朔点点头,拿起筷子就要夹那羊肉,却被秦冠拦下。

长孙朔不知何意,看着秦冠。秦冠笑道:“欸,不能用筷子。吃我们这羊肉,就得上手。用手抓才吃得过瘾啊。”

说着秦冠捡起一块肥嫩的羊肉,狠狠撕了一口下来,弄得满嘴是油。随后又端起一碗酒一饮而尽,嘴上全是油渍酒水。抬起手来拿袖口一抹,那表情别提多舒爽了。

长孙朔笑了笑,便放下筷子,也捡起一块羊肉来,扔到嘴里咀嚼。唇齿留香,最原始最纯正的羊肉味道,在口腔中四散开来。

秦冠赶紧给长孙朔倒了一碗酒。

长孙朔举起喝了一大口。酒香刺激着羊肉的味道,在口中绽开,激发了羊肉的味道。

长孙朔艰难的咽下烈酒与羊肉,点头称赞道:“好酒,好肉。”

随后吐出一口酒气,缓了一下接着说:“我从出生到入关,从未离开过这洛阳城一步。有机会真想到各处去看一看。尤其是秦川。”

秦冠道:“好啊。倒是我必尽地主之谊,好酒好肉伺候。带你信马由缰,一睹我秦地山川大江。”

长孙朔笑道:“秦兄,这信马由缰可不是这么用的。”

秦冠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笑道:“是吗?害,我就是个粗人。意思到了就行了。”

长孙朔也笑了起来,说:“秦兄真乃性情中人,来,敬秦兄一碗。”

秦冠豪迈道:“来!”

两人举起酒碗,用力一碰,洒出不少酒来。随后一饮而尽,好不痛快。

长孙朔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沉默寡言的他,在秦冠面前竟然变成了一个话多的人。也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秦冠的魅力。

两人谈天吐地,什么都聊。不知不觉间,秦冠就成了最了解长孙朔的那个人。也成了长孙朔唯一交心的朋友。不只交心,更是唯一的朋友。

十年闭关攒下来的话,全在今日这酒宴之上说出来了。

没过多久,秦冠带来的酒肉便都用尽了,羊骨满桌,还洒了不少酒在上面。

长孙朔秦冠二人都不尽兴,长孙朔便喊来管家,道:“阿伯,去再准备些上好的酒菜,再差人去天策院,我酿造的花酒拿来。要快。”

管家是长孙朔从天策院带来的,看着长孙朔长大的老仆人了,十八年了,他从未见长孙朔有这般开心过。眼里盈盈的似乎有些泪水。

更是感激的看着秦冠,这位给长孙朔带来快乐的人。

赶紧点头称是,叫来腿脚最麻利,办事最好的仆人去取酒。又吩咐后厨做几道即拿手又快的小菜端来。

正准备着,陆顺突然出现,跑到厅中,来到长孙朔耳边说道:“洛阳郊外有鼠疫爆发,已然病死数十人。丞相大人曾派人巡查,但未报告于陛下。似乎是派人将此事压了下来。”

长孙朔点点头。

按常理陆顺此时应该离去了,但是陆顺看了看酒桌上的空坛子,已经长孙朔的脸色已然有些泛红,可见是已经醉意朦胧了。

怕长孙朔此时有些不清醒,便又道:“不如属下派人去丞相府打探一下,看看丞相有何动作?”

长孙朔摇摇头道:“不必了。此时丞相不是重点,鼠疫才是最要紧的。”

长孙朔强撑着自己的意识,思索了半晌,道:“去挑一二十个得力的手下,明日一早随我前往郊外走一趟。”

陆顺点头,准备离开。

长孙朔又补充道:“对了,叫上关山。明日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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