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见状，嫌弃的直瞪眼，“笑？你还有脸笑？”
“我为何不能笑？”
上一世，成亲的时候顺顺利利的，那时周氏大约心中也觉得高攀了他们苏家，对她客客气气的，从没说过一句重话，她也不曾见过周氏这般跳脚骂人的模样。
若是早瞧见了，早知道了周氏的为人，她何至于落得那般惨？
都是她太蠢了。
如今重来一次，事情闹得难堪，她看似入了窘境，声名狼藉，可却也未必不是好事。
一步步走向周氏，苏若水轻声开口，“周家婶子，你说的不错，逃婚的是我，推到纪明远，让他昏睡的人也是我。错在我，我认。”
“你肯认就好，贱……”
“婶子，我还请你嘴巴放干净点，”不等周氏谩骂的话说出口，苏若水就拦住了她，“我是做了错事，你心中有怒火，可该憋着的时候，你还是得多憋着点。别忘了，纪明远现在好歹是个秀才，读书人最讲究名声清誉，我已经让他蒙羞了，难不成你还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他还有个口无遮拦，不知轻重的泼妇娘吗？”
“你……死丫头，你说谁是泼妇呢？”
“话我说了，听与不听全在婶子，至于你会给纪明远造成什么样的影响，那也不关我的事。”
冷冷的说完，苏若水也不在这件事上跟周氏多纠缠。
很快，她便话锋一转。
“婚我逃了，人我打了，说的更直白点，这门亲事我不同意。从昨夜我动手的那一刻起，这亲事就废了。婶子来，大约也不是求着我回去，继续给纪明远当媳妇的，既然你心有盘算，那咱们就开诚布公的谈条件好了。东拉西扯，只是浪费时间。尤其是婶子的嘴这么……没有遮拦，多说多错，小心说多了失了理，这到手的银子会飞。”
苏若水的话直白到刺耳，难听极了，周氏被戳破心思，脸色更难看。
“死丫头，你这说的是啥话？”
“当然是好话。”
勾唇浅浅的笑笑，苏若水看着周氏，冷声继续。
“难不成，婶子没有条件，真的想求着我回去，继续当纪家的媳妇？新婚之夜，我都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那日后，你不怕吗？”
要退亲悔婚，以后也没打算着再成婚，于名声，苏若水也没太多的顾忌。
更何况，知她者，不会被她这三言两语影响。
不知她者，她又何须在意？
听着苏若水的话，周氏的脸色骤然一凛，“不要脸的东西，真当水性杨花是多值得得意的事呢？我们老纪家清清白白的人家，明远又是读书人，可要不起你这种货色。亲是要退，可不是你要退，而是我们明远不要你了。拿三十两……”
“娘……”
周氏那句“不要你”说的中气十足，就想为纪明远挣两分脸面，再细谈银子。只是，她的话还没说完呢，院外就传来了纪明远的声音……
下一瞬，纪明远就进了院子。
大约之前夜天晟踹那一脚，真的用了狠劲儿。隔了一夜，纪明远走路的时候，还捂着被踹的位置，面露痛苦的神色。他脚步踉跄，喘息声也比平时要重许多。当然，最惹眼的还是他头上裹着的纱布，大约是撞到桌子见了血的缘故，头被包扎的严实，衬得他整个人更多了几分虚弱感。
“明远，你咋跑来了？不是跟你说了，让你待在床上老实休养吗？”
“娘，我没事。”
拽着周氏，纪明远摇了摇头，之后他才开口。
“娘，昨日的事不怪若水，是我无用，没能护住她，才让她被歹人带走的。错不在她，这亲事……我不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