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沐妍再向前伸着头，细看着凌湛宸的脸，皮肤有些发油，毛孔略有些大，有黑头，额头处的微汗，都有些发污，耳鬓边的头发，有几根白发，可他现在才二十三岁，这就是身体里的毒素外显出的症状反应。
“殿下的身上，是不是有些红色的疙瘩，不痛也不痒，不过有时会破损，但却不易愈合，更会脓肿，前胸后背上全都会出现。”她语气很平稳，就像在寻问一件特别平常的事，却有不容置疑的气质。
凌湛宸轻点头：“是！”
“口腔也会出现溃疡……呃……就是破损，牙……牙齿周边也会流血，你也不能食用凉物，是吧。”方沐妍再问道。
凌湛宸再回答：“是！”
“殿下可否如实回答，你第一次中毒时，是在何时。”方沐妍的表情略微的严肃了些。
“好久了……”凌湛宸没有具体回答。
“我诊着，应该最少在七年以上，不过第一次中毒是有解的，只是解得不彻底，渐愈时又中了第二次，而最后一次，应该是在两年前，虽然中的毒有些多，但也不见得没好处，相生也有互克，就是一个加减法……”方沐妍表情突然轻松的挑了下眉，信心十足的样子。
“可能治？”凌湛宸盯着她问：“你也不想真的成为寡妇吧。”
方沐妍没想到他会说出后面的那句话，顿时也提醒了她现在的身份。
现在是毅王妃，而非只是个大夫。
“治是能治，只是所需要的时间会长一些，殿下身上的毒已经形成了一种共生的关系，单解其中一种，都会打破现在的平衡，会发生更加危险的情况，所以治疗方案的稳妥性就会很重要，容我些时间想想，我当然不想救我命的恩人出什么意外。”方沐妍很坦然的对他道。
“那就辛苦王妃了，有什么需求，可直接与本王说明。”凌湛宸轻点头道。
方沐妍松开他的手腕，微笑道：“那殿下是不是也可以起身了，躺久了后背不疼吗，而且，我还真想询问殿下一些事，不知殿下是否愿意告知，为我解惑。”
凌湛宸是真装不住了，也只能坐起身来，被下却是一身大红的喜服，就是有点皱了。
方沐妍已经将那把凳子放回到了桌前，很规矩的站在那里，嘴角依旧轻扬着笑意。
“饿吗？”凌湛宸打破了这气氛的尴尬，找着话题。
“饿！”方沐妍乖巧的点头：“一早就被拎起来，只是在出府门时，吃了小半碗的面条，说是不让吃完，早就饿了。”
“嗯！”凌湛宸轻点了下头后，抬手打了个响指。
立即有人推开门，站在屏风外的门口处：“殿下！”
“命人上菜，王妃饿了！”凌湛宸道。
“是！”门再被关了。
“你这种情况，几个人知道？”方沐妍看着她问。
凌湛宸指了下身边的凳子，见她坐下后，方才回答：“府里也不是很安全的，只有几个人。”
方沐妍点头：“那要在以后的治疗时，是不是我也得注意，防着府中的人。”
“本王会部署。”凌湛宸道。
方沐妍再轻抿了下唇角的道：“殿下为何会选我？”
凌湛宸抬起眼来看着她，这丫头的脸，还真是一半天仙，一半恶魔，可却一点都没让他觉得丑。
只因细看她左脸那块红斑时能发现，那斑的形状就是一朵鸢尾花。
而这朵花他第一次见被人画在脸上的人，就是这丫头的生母，蓝姬，蓝瑾瑶！
“如果本王说是报恩，你可信？”他坦诚的回答。
方沐妍突然就恍然了，再是一笑的道：“我就知道，一定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