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我不做手术。”
“那再去一次游乐场，这次我们不玩过山车了。”季宴辰所问非所答着。
“等我死了，周琰那边就别告诉他了，你就说我国外治疗了，刘助理那边也帮我道个谢，谢谢他关心我。还有我母亲那边…”黎璃撇了季宴辰一眼：“我母亲那边还拜托你你每年去看一看。”
黎璃语气平静，似乎是在交代后事。
屋内静了许久，久到若不是黎璃还能听到季宴辰呼吸声，她以为季宴辰早已经离开。
“你关心周琰，关心刘洋，关心任何人。”
“为什么…你就不能多怜悯我一些呢？”
因为哽咽，话说的断断续续。。
“季宴辰，可在之前，你有一丝怜悯我吗？”
26
当时射出的子弹正中季宴辰的眉心。
“对不起，黎璃。”他只能不断道歉，因为除了道歉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
离手术的日子越来越近，黎璃很平静甚至怪异，可季宴辰不敢打破这份平静。
他每天都在祈祷，黎璃已经接受了手术的到来。
就在手术的前一天，黎璃再次自杀了。
血染红了浴缸，她躺在鲜红的水中，美的像从花中盛开的精灵。
季宴辰推开浴室的门是，被眼前的一幕吓到灵魂脱离。
他骗了黎璃那么多次，这一次终于轮到黎璃骗了他。
怪不得表现那么平静，原来只为了让他不那么警惕。
视线里满是血，黎璃重现了那日对季宴辰的恐惧。
季宴辰浑身颤抖，像是碱中毒一般喘不上气。
黎璃是在报复他，黎璃一定是在报复他。
用自己的生命在报复他。
心底的愤怒再次升起，他想既然黎璃不想活了，那自己就陪他一起死好了。
可终究理智战胜了感性，季宴辰急忙将黎璃从水中捞起来，开车送到了医院。
一些路上季宴辰都在想是不是他做的所有的一切都是错的。
或许只有他离开黎璃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
“醒了？”同样的场景再次重现，季宴辰说出了相同的话。
“滚！”黎璃怒道，没想到自己还是醒了过来。
可接下来的话让黎璃瞬间冷静下来。
“黎璃，你接受手术，我离开。”
季宴辰平静的说着，这句话说出口背叛了自己的灵魂，他感觉自己的灵魂在疯狂的拉扯。
“我发誓永远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秋风吹走病房里的闷热，带来些许凉意。
季宴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神情疲惫至极，或许是冲击力太大，他的眼前直至现在都还是鲜红。
季宴辰放弃了，一个人到底是有多绝望才会自杀两次呢？
他总不能一直把黎璃关在家里，这两次万幸都是因为他发现的早，那下一次呢？
他不敢想，如果黎璃真的在他面前没了呼吸，他真的也会随黎璃而去。
那就大大方方的祝福她吧，在角落里默默为她祈祷，如果可以或许以后还能用朋友的身份陪在她的身边。
纠缠了这么久，黎璃也有些累了:“好，我同意了，我会去做手术，但是如果我能醒来，我希望看到的第一个人不是你。”
“好。”心脏像是被刀割，但季宴辰是开心的，笑的眼泪都救了出来。
黎璃终于同意手术了。
季宴辰想，如果明天黎璃牵着另一个人的手步入婚姻的殿堂，他也会笑着祝福。
他轻柔的抚摸着黎璃眼尾重新点回的痣，明明这么好看，当初的自己却让黎璃点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