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睡一觉吧，醒来想吃什么？别害怕，我会遵守诺言放你走的。”
黎璃曾求过季宴辰无数次，让季宴辰放她离开。
而这一次的季宴辰真的准备放手了。
当黎璃的呼吸渐渐平稳后，他从兜里拿出了一枚戒指，套在黎璃的手上。
是当时黎璃在画板上亲自设计的那对戒指，戒指内侧刻下了黎璃名字的缩写。
季宴辰嘴角颤抖，笑容终于没有办法维持。
他低头闭上眼睛，在戒指上轻轻的落下一个吻。
“阿黎，对不起。”
27
黎璃醒来后，季宴辰已经把粥吹凉在一旁等她。
生病了这么久，吃的一直很清淡，不知怎的似乎是直到季宴辰会满足她，黎璃突然耍起了小性子。
“我要吃水煮肉片。”
黎璃开口要求，季宴辰脸上瞬间露出惊喜。
“好，我去买。”
季宴辰离开后，黎璃细细感受着手指上的凉意。
再回来时，季宴辰已经满头大汗。
“等急了吧，这附近没有水煮肉片，我去了比较远的地方买。”
黎璃将戒指摘了下来放到了桌子上：“下次手术时间是什么时候？我想尽快做手术。”
刚刚的温馨不复存在，看着被摘下的戒指，季宴辰喉咙一阵干涩。
再开口时声音已经嘶哑的不成样子：“在下周一，很快了。”
“放心，答应你的我会做到。戒指…你可不可以留下。”
这对戒指是季宴辰亲手做的，在黎璃离开后，他在黎璃的房间里发现了这份手稿，他笨拙的按着手稿的样子，将戒指做了出来。
手指到现在都还有被工具刮破的疤。
没听到肯定的答案，季宴辰有急促开口：“不留下也没关系，本来就是你的，你想怎么处理都行。”
“扔了吧，它会让我想起那时候的我是多么卑微。”
戒指顺着窗户扔到了楼下花丛中，在空中划出一道破碎的抛物线。
“好。快吃饭吧，水煮肉片要凉了。”
在黎璃看不见的地方，汤撒了季宴辰一身。
…
手术那天，周琰也来了，他紧紧攥着黎璃的手，将黎璃送到手术台上。
“黎璃姐，一定要加油，我在外面等着你。”
季宴辰没有上前，而是在后面默默跟随着。
黎璃躺在手术台上，想着自己前半生的点点滴滴。
这些天季宴辰对她细心的照顾她不是没有触动，那天季宴辰对他说放过她时，她的心脏还是会酸痛。
她与季宴辰孰是孰非恩恩怨怨纠缠了这么久，却始终没有一个结果。
也许死了真不是一件坏事。
思绪开始放空，她看见母亲来接她了，母亲笑着擦掉了她的眼泪，向她伸出了手跟她说：“阿黎，如果累了妈妈就带你走。”
她毫不犹豫的搭上母亲的手，准备和母亲离开。
可不知怎么身后的哭声越来越大，情绪悲痛，让她莫名的有些伤感。
她站在原地犹豫了许久。
…
“手术很成功，可患者却没有醒来的意识，应该是对生的欲望不是很强烈，家属做好永久昏迷的准备。”
医生开口宣判了死刑。
周琰抱头痛哭，可季宴辰的情绪却没有多大变化，因为他已经做好了黎璃醒不过来的准备。
黎璃一个星期醒不过来，他就照顾一个星期，永远醒不过来，那么他就照顾一辈子。
季宴辰想，他应该加强锻炼了，他怕自己走在黎璃的前面，他怕最后时光里独自一人躺在病床上的黎璃会孤独。